波塞波利斯

【巍澜/民国AU】但愿君心似我心11.

11.

黄埔军校被誉为中国近代军事政治将领的摇篮,彼时建在广州的长洲岛上。沈巍通过层层选拔,成为它的第四期学员。

他初到广州,气候还不凉,一席被单也对付的过去,日子再往深处去就不行了。他来时甩着两只空手,如今可遭了罪,学校不配发被褥,又不能出校去买,只能生扛,晚上恨不能躺在马厩厚厚的干草垛子里。

“拿去拿去,好不容易考进来的,被冻死多不划算。”沈晓夜把一床暄软的新被子送给了沈巍。这个人和沈巍很有缘分,祖籍在浙江宁波,自小却在上海那样的花花世界里长大,竟也是背着家里偷偷跑出来的。因为也姓沈,长得和沈巍也有七八分相似,常常被人错当做是亲兄弟。解释过一次两次后,他们也烦了,就由着别人怎么想吧。

班里两位沈兄弟,大家一开始还分着“大沈”“小沈”,问题是“大沈”也没多大,还是常常被弄混。聪明的同学们便给沈晓夜取了个外号叫做“面面”,笑话他一个沪上小螃蟹竟然比北方人还爱吃面食。

沈面面也是怕冷,所以进校的时候准备了两床棉被,一床铺在身下当褥子,一床在身上盖着,别提多美了。

“不要。给了我你怎么办?不怕冻病了?”沈巍还是那副脾气,不肯轻易接受别人的照拂。因为每个来自别人的援助都能让他想起在钱塘江堤上亲吻过的那个人。

“怎么办?山人自有妙计!”面面把自己的被子一半压在身下,一半盖在身上,就既有褥子又有被子了,“怎么样?棒不棒?哥哥你可记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谋而后动才是正道。”说完洋洋得意地跑水房洗漱去了。

楚恕之进门来看到这一幕便了然于心,颇不以为然地笑道:“沈巍你要小心一点,这小子太阴阳了,不愧叫晓夜,哪个知道他唱什么调子哦。”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晓夜的名字正是取自此诗。”沈巍解释道。

“哈。”楚恕之没有再多做评价。他不是很待见沈晓夜,觉得他花花肠子太多,就比如棉被这个事,他沈晓夜难道不是和全班同学一样,在进校的第一天就知道沈巍是空着手来的吗?为什么偏偏等到沈巍被正式任命为班长后才把自己的被子分给人家?难道是今天才看见悬在校舍里“亲爱精诚”这四个字吗?在楚恕之眼里,他沈晓夜就是个投机分子,没什么好讲的。只因他自己没有多带一条棉被来分给沈巍,所以也就不便再多说什么了。

楚恕之是湖南人,有湘人矜节气、喜功名、任侠傲岸的性格特质,他敢当着沈巍和沈晓夜的面说自古广州人革命、浙江人出钱、湖南人流血,沈巍就明白了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会看不惯沈晓夜这样精于算计的人那再正常不过了

其实沈巍又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他不明白就不配从沈家深宅里活着出来了。别人对他的心思,无论多么隐秘,他都是知道的。但他生性平和,宽以待人,并不觉得楚恕之和沈晓夜有什么不对不好,反而欣赏他们个性中可爱诡谲的地方。

或者也可以这么说,沈巍不太在乎这些内在的和外在的斗争,他连学校里“青联会”和孙文学社之间那场闹到市面上来的大争斗都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关心的只有一点,他是为了某个人而来的,为了完成“海晏河清,一统太平”的愿望,沈巍可以殉掉自己。

 

到黄埔后一个月,沈巍和月澜取得了联系。从月澜的信里得知,赵云澜因为沈巍的不告而别备受责备。沈家还好,知道沈巍是个蔫有主意的,他要走便是谁也留不住,怨不得赵云澜。倒是赵家,觉得人是从赵云澜那里走的,说一点不知情,那怎么可能!大大的把他训斥了一番,吓得赵云澜好久不敢回家。沈巍知道了这些,反倒心头有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仿佛那是他家的小媳妇,在他离家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瞧着全家人的脸色过日子。

赵云澜正是沈巍心头最隐秘的甜蜜和痛苦。那人细巧柔韧的身体,温暖的唇舌,夹杂在头发间湿润的潮水气味,夜夜入梦而来,仿佛人就睡在他的枕头旁边,一伸手就能搂入怀抱,安静柔顺地躺在他身下任凭蹂躏。

但只要伸出手去,却一捞一个空。陪着沈巍的永远是强度训练之后的身体乏痛,和漫漫长夜里无法纾解的坚硬欲望,久而久之,他便是在梦里也约束着自己,只是看着赵云澜而不去触碰,好让气息相闻的美梦停留的久一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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